僵硬的双手,几乎要捧不住水碗,烤肉是温热的,竟好久都没感觉出来。
在鄙视中带着嘲讽的注视下,喝了那破碗里的水,肠胃还没觉出暖意,眼底却先湿润了。
前所未有的屈辱,让姬云汐痛不欲生。
她是天之骄女,不是囚徒亦或牲口啊。
为什么非要禁锢她的自由,将她绑着拴着……
从来只有弄出声响惊扰她休息后被杖责的奴才,就是皇帝与皇后,也不曾因她吵闹而皱眉。
而此刻,她却被告知,若惊扰了床上沉睡的顾满娇,便要被掐断脖子。
紫光崖上的屈辱,来自于她的誓死不从,就算是被打死,好歹也给自己留着几分骨气。
可是现在呢?这算是什么?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被冻得雪白的脸颊,强忍屈辱,极力的保持着呼吸的节奏,不敢弄出一点声音。
姬云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样的自己,却又不得不按着凌啸然的指引,坐到远离顾满娇的墙角。
身后的墙板透着寒风,碗里的温水很快变凉,忍泪咬一口不知生熟的马肉,才发现自己的唇齿麻木得使不出一点力气。
……罢了。
罢了!
这样屈辱的活着,我还是我吗?
我姬云汐就是死,也不愿这般给祖宗家人丢脸!
马肉被放在一边,脖子里吊着的小葫芦,晃悠着捧在掌心。
特制的毒药,一颗,假死,两颗,绝世。
“三哥,谢谢你替我准备的礼物。”默默在心里说着,颤抖的小手,捏开了葫芦上的机关。
“补药吗?看着不错。”凌啸然早就盯着她的举动,特意看清了她如何打开小葫芦上的机关,才过来一把抢走。
“你还我!”姬云汐刚一开口,便被狠狠一巴掌拍在脑后。
“大叔。”刚睡着的顾满娇,被惊醒:“怎么了?”
“没事。她可能是做梦了吧?”凌啸然大言不惭的转过身,精致的小葫芦,已经被盖好盖子塞进袖口。
“云汐姐姐怎么睡在地上?”顾满娇问了这话,马上自觉脸颊发烫。
木屋里只有一张床,她睡在床上,别人自然只能席地而眠了。
“你睡吧!明天大叔再弄个板床。”凌啸然回到火堆边坐下,很悠闲的将烘烤着的马肉翻翻面。
刚睡着就被吓醒,哪里还能马上就睡着,顾满娇转着脑袋,在木屋里乱看,然后指着摆破烂木桌的地方:“就在那里架个木床吧!大大的宽宽的,结实点的,到时候我们俩睡那里,大叔还睡这边……咦?还有个大哥哥呢?怎么一天了都没看见他?”
“大哥哥?”凌啸然闻言,险些瞪掉了眼珠子。
屠昆只比他小几个月而已吧?怎么就是大哥哥了?
“啊,早上不是还有个大哥哥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了?”
“他家里有事,回家去了。”
“他家离这里远吗?他是你侄子吗?这冰天雪地的,外头又刚下了大雪,他一个人走,不会有事吧?”
“嗯,他……是我侄子!”凌啸然忽然很想笑。
似乎从凌啸然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里,看出哪里不对,顾满娇迟疑道:“他不会是你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