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针对深海教会的剿灭行动在最初的时候,进展颇为顺利,毕竟深海教会本质上只是一个依托海嗣的特性而存在的宗教组织。
而海嗣的特性,注定了在没有事先准备的情况下,不可能有太多的个体停留在陆地上。
这就导致了伊比利亚在最初剿灭深海教徒的时候,几乎是一面倒的收割,就连深海主教都抓捕了好几个。
不过深海教会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大本营不在伊比利亚,但是数十年前的那场大静谧,导致伊比利亚的国力遭到了重创,在这期间,深海教会的触须早已深入到伊比利亚的各行各业当中。
伊比利亚突然发起的进攻的确是将深海教会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反应过来后,深海教会立刻开始组织人手进行反抗。
深海教会的做法很简单,放弃一些边缘的深海教徒,以几位深海主教为首,召集所有潜伏在伊比利亚境内的深海教徒,并放出大量早就被他们带上岸的海嗣引发混乱。
在混乱中,一座伊比利亚的移动城市沦陷,深海教会在这一刻展现出来的底蕴,震惊了整个伊比利亚。
值得庆幸的是,伊比利亚审判庭不需要动用全部的力量去对付深海教会,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们配合一些审判官,足以压制深海教会导致的动乱。
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数万名佣兵的围剿下,数千名深海教徒被击毙,上万名和深海教会有所勾结的商人政要被抓捕。
一些因为亲人加入了深海教会,在审判庭的抓捕行动选择了帮助深海教会的普通民众,也毫不例外的遭到了逮捕。
一来一去,在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牵扯到的人数,就已经超过了十万人,这已经是抵达伊比利亚的佣兵们数量的两倍。
伊比利亚审判庭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辨这些普通民众对深海教会的了解到底有多深,当他们选择了帮助深海教徒的时候,就等同于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无论深海教会的理念如何,对于伊比利亚当局来说,这数十年间因为海嗣所导致的伤亡,已经是一个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的天文数字了。
饶是那些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们是为了利益而来,但是看到这样一座被深海教会侵蚀的千疮百孔的国家,依旧感到触目惊心。
“我有点后悔参加这次行动了。”
“谁说不是呢,我本来以为这一次行动就是躺着挣钱,我们又不用参加真正的战争,只需要抓捕藏在城市里的那些...嗯,深海教徒就好了。”
“但是我看到那些普通的民众发疯似的维护那些深海教徒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信仰都这么可怕吗?”
“......”
对于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们来说,和敌人战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算参与真正的战争,对于很多佣兵们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唯一让他们感到不适的是,有时候他们抓捕那些深海教徒的时候,一些曾经受到深海教徒庇护的普通人会选择反抗他们。
有多少佣兵能无动于衷的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这也导致了伊比利亚对深海教会的剿灭行动,在移动城市外的边缘地带,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伊比利亚的困境,其实不仅仅来自深海教会。
移动城市还好,伊比利亚不会轻易的放弃一座移动城市,一座移动城市就算遭到了什么困难,也能得到来自其他城市的支援和帮助。
但是那些乡下的小村镇就没这么好运了。
伊比利亚的很多村镇,其实都是依托大海生存的,而数十年前的大静谧,不仅摧毁了大量可供种植的农田,还导致伊比利亚周围的海域,再也找不到可供食用的海产,很多伊比利亚的小镇因此失去了食物来源。
这个时候,深海教会出现了,深海教徒们依托海嗣的帮助,可以为乡镇的居民们带来大量的海产作为食物。
这种情况下,深海教徒在面临伊比利亚围剿的时候,只需要振臂一呼,一群无路可走的伊比利亚人,就只能被迫帮助深海教会抵抗伊比利亚审判庭。
等到伊比利亚审判庭反应过来的时候,深海教会已经聚集了数万来自沿海乡镇的居民,形成了一股谁也没有办法忽视的恐怖力量。
如果不是紧跟在最初的五万名佣兵之后,又一批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进场,伊比利亚恐怕已经无力再镇压沿海居民这如同农民起义般的浪潮。
伊比利亚审判庭还是把伊比利亚现在的局势想得太简单了,真正滋养深海教会的土壤,并不是海嗣本身,而是伊比利亚自己。
想要解决深海教会,就必须彻底净化这片导致深海教会产生的土壤,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放弃自己本来的躯体,去成为一只海嗣?
伊比利亚其实依旧还有选择的余地。
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们,无论装备还是素养,都足够优秀,甚至不逊于一般的正规军人。
这种情况下,即使沿海起义的居民数量再翻几倍,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来自哥伦比亚的佣兵依旧可以将他们全部镇压。
佣兵们或许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大多数佣兵早就见惯了杀戮,如果那些沿海的居民们真的要反抗,他们不可能真的手下留情。
所以伊比利亚审判庭如果愿意,他们可以和莱茵生命以及黑钢国际的高层们沟通,让佣兵们强行镇压这些反抗的沿海居民。
前提是,莱茵生命和黑钢国际的高层,真的唯利是图。
“塞雷娅,如果伊比利亚审判庭的人,真的让我们去镇压那些普通人,我们该怎么办?”
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月,作为莱茵生命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塞雷娅不可能真的一直在前线战斗。
所以在一开始协助镇压了几名深海主教之后,塞雷娅就回到了伊比利亚的首都,跟缪尔赛思一起负责与伊比利亚审判庭进行对话。
“我会拒绝。”
对于缪尔赛思的提问,塞雷娅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可要是伊比利亚因此撕毁和我们的协议,那我们前期的投入,可能全部都要打水漂了啊!”
缪尔赛思抱着胸,虽然她一开始就猜塞雷娅的回答,但是却不能不考虑伊比利亚可能会做出的反应。
伊比利亚就算再落魄,也是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