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尔瓦克在沉默中完成了既定的路线、回到永夜塔的穹顶后，这里剿灭战早已结束，战场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法瑞斯正带着人在行宫里等待着女王的出现。
“夏亚卿，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听上去她已经恢复了正常，夏亚微愣片刻，随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一系列计划简单说完。
“……大概就是这样。”
“好。现在放开我吧，我们已经到了。”
“好的。”
夏亚立即松手下来，看着女王陛下走向属于她的臣民，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大概是习惯了有什么东西抱着，所以才不适应吧。
他试着抱了一下阿尔瓦克，结果这厮的脑袋一个劲挣扎。
“玛德手感果然不对。”
阿尔瓦克：？
扔下这只夜魇，夏亚找了个视角最好的位置，趴在栏杆上看着露榭在下面接受欢呼。
从这副女王姿态根本看不出几分钟前她的情绪还那么激动。
“为什么躲着她？”
能如此神出鬼没并问出这种问题的就只有女神大人了。
“不躲干什么，那我应该提枪就上？”夏亚反问。
“难道不是吗？”
“算了，你开心就好。”
夏亚放弃了与这个骑脸骗炮未遂的女神讨论这种问题。
“很奇怪……”
弥修亚的身形视若无物地穿过了栏杆，飘在空中仔细看着夏亚。
她凑得太近，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
“真的很奇怪……”
“什么？”
“你的语言和你的行为很矛盾，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你没有在撒谎……她有什么不同吗？那个小女皇——是因为她和伊薇琳的矛盾，所以你才说什么‘既定的命运之外’这种话吗？你们过去明明有那么多瓜葛……”
“那不一样……”
夏亚叹道：
“那对她而言是痛苦，是仇恨，对我而言也只是手段，是为了伊薇所做的努力。说句危险的渣男发言，我们只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我们的命运在彼时纠缠，随即分开，完全因为我和伊薇之间的纠葛。你觉得这一次，她是因为‘喜欢上了我’所以才这个样子吗？”
“啊？难道不是吗？”
“一定不是。”
夏亚笃定道：“我清楚过去做了什么，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要复仇，要报复，这是一切的源头，我欢迎报复，欢迎复仇，我也接受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不包括接受这种方式的复仇——以扭曲的情感为根源，诞生出更扭曲的冲动，她为了复仇，牺牲自己都在所不辞，我了解她，所以才抵触这样的行为，更讨厌轻易就接受了这种行为的自己，这既是背叛，更是不尊重。”
在莫名卷入这个游戏之前，他所受的一切教诲就像根须，牢牢扎根于人性的土壤之中，确保他即使在一个失去制约的世界也能恪守心中的秩序而活。
第一周目便是最直观的体现。
至于后来一轮又一轮仿佛无尽的考验，那无疑是对脆弱人性的反复毁灭，万幸夏亚的根基足够牢固，尽管曾经迷失，最终也找回了自我。
所以，他现在问心无愧。
弥修亚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找不出一丝破绽，最后只好叹了口气。
“所以你笃定，她的出发点是复仇，并非这一周目产生的‘新感情’么……如果她早就原谅了你，然后在一片空白的基础上，因为这段时间来的经历对你萌生全新的依恋……”
“不可能吧……不可能的。”
夏亚产生了那么一瞬的动摇，随即摇头否认。
“绝对不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如果换做我是她，假如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