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腹牢骚地往食堂走,任咏儿哥俩好地搂着她,实则在她耳边碎碎念。
“baby啊,昨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啊?”
“你就告诉我呗。”
“姐妹一场,我一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
阮宝贝实在是被她弄得烦了,其实她也想找人倾诉一番。
“咏儿,”她停下脚步,迟疑着说:“其实,我是说如果啊,假如你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任咏儿眼神一亮,青梅竹马,难道说……
“妹妹!”一道柔柔的女声打断了她们,阮宝贝眸光一凉,表情也如同这十二月的天气,倏地冷了下来。
程贝萱穿着件草绿色的毛呢大衣,领口的一圈毛领衬着她精心勾勒的小脸,脸上是一成不变的甜笑,她紧紧偎着身旁那个眉目清俊的美男子,娇柔得仿佛一阵风就要吹了去。
“妹妹,今早的课你怎么又没来上?”程贝萱瞅了身旁的谢子骁一眼,才关心地问:“虽然家里无所谓你这张文凭,可你好不容易才能进a大,我这做姐姐的,真心希望你能学点知识,如果你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啊。”
“问你?”阮宝贝一嗤:“你谈恋爱的时间都不够用了,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程贝萱瞅一眼谢子骁,瞬间委屈地红了眼圈。
“阮宝贝!”谢子骁手臂一揽,将程贝萱搂在怀中,抬眼看她时,眼底的柔软瞬间转为严厉:“你姐姐都是为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说话?你看看你这样子,男不男女不女,奇装异服,整天打扮得不伦不类,还动不动就翘课、打架、流留夜店,一天到晚不知和什么人鬼混在一起,你以前很乖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
乖?
阮宝贝突然很想笑,十六年前,她真的很乖,黑发又亮又直,流海正好遮住眉毛,露出圆溜溜的大眼睛,笑起来像落了满天的星子。
谢子骁当时是她的同桌,总是喜欢扯烂她的小辫子,然后看她瘪起嘴,再变出一大把糖果来哄她开心。
那年,她六岁,他七岁。
十二年前,他总喜欢偷偷往她笔盒里塞毛毛虫,然后当她吓得花颜失色时,笑着把她搂在怀中。
那年,她十岁,他十一岁。
在她十四岁生日前夕,他在放学路上堵住她,在她屏息的眼波里,轻轻地问:“宝宝,我喜欢你,你生日那天,可不可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阮宝贝至今都记得他当时的每个细微表情,因为在失去自由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她每天都不知要回味多少遍,可是,当她满心欢喜地离开那个牢笼,准备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向他寻求这世上仅存的安慰时,却痛彻心扉地发现,他已移情别恋,爱上了程贝萱。
不对,也不能怨他移情,因为他们从未开始过,又何来别恋?
昔日种种,如今都给了程贝萱。
可笑她刚才还有一丁点的侥幸,希望昨晚遇上的男人是他!
阮宝贝无所谓地撩撩她那头被挑染成紫色的短发,又轻佻地摸摸自己的脸蛋,展眉一笑,哪怕心底已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