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容抱着大军子走到门口。
大军子趴在他肩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和尚，然后哇地一下哭起来。
简余容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抚：“大军子乖，粑粑带你回房间。”
大军子不听，哭得愈发厉害，小胖手死死地抓住门框，就是不肯松手。
简余容拿他没有办法，回头看向兰芸，“要不让他留下……”
“带他走！”虚弱无力的和尚突然大声吼道，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不想孩子那么小，就眼睁睁看他离去。
“简大哥，带他回房间。”兰芸拽过上的薄毯，胡乱给和尚捂住伤口，但终究是无济于事，那血水就像拧开的水龙头，很快就把毛毯浸湿。
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简余容这下终于明白和尚说的“用不着”。
他掰开大军子抓住门框的小胖手，抬脚跨出了门槛……
大军子朝和尚张开双臂，一边哭一边喊：“无，无，无……”
这是孩子学会第一个字，却也是最后的永别。
和尚听到大军子喊他的名字，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
小家伙被简余容强行抱走，屋里只剩下他和兰芸。
兰芸半跪在边，毛毯被浸湿，她把它扔了，用手死死地捂住他的伤口。
滚烫的血水从她指缝间溢出，沿着手指滴落到地上。
“无，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心里着急，兰芸说话有点语无伦次，“有什么法子救你？我一定……”
说到最后，嗓音已经哽咽得不成话。
和尚躺在上看她，从牙缝里挤出字：“你，你哭了，真好，这是，为我流的泪，只是为了我。”
“都现在了，还说这些干嘛？”兰芸咬了咬牙，“无，你到底做了什么？这血为什么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