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民医院里,北城区政|府刚来探望完云淮。
方杳白送走政|府探望人员,站在病房里,直勾勾盯着仪器上跃动的波浪线。
要不是组织派给她的任务,她才不会来这里当一个护士。她堂堂一个x大的化学系研究生,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二十分钟前,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自称北城政|府的人来到医院说要看云淮。
为首的人虚伪地站在病床边,问了方杳白很多关于病情的问题。
方杳白听见其他人叫那个人市长先生,她没想到c市市长居然是个年轻男子。
男子桀骜不驯地眼神自上审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云淮。方杳白心里明白,政|府与其说是关心云淮什么时候醒,倒不如说是关心云淮脑子里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并不缺少天才科学家和杰出的企业代表,但是知道x组织秘密的只有云淮一个。她作为x组织的成员,在这家医院就是为了实时监控云淮什么时候能醒。
许多年前的时候,方杳白还在n区生活。在n区那一片浓烟滚滚的土地上,到处是为了北城区贵族卖命的穷苦人。
如果没见过阳光可能也不会嫉妒,也不会觉得身处黑暗有什么不好。可偏偏方杳白家偏偏住在北城区和n区交界处。窗外那一道巨型的红荆棘门拦住了两个城区,拦住了两个阶级层次的人们,也隔开了天堂和炼狱。
她每天就在那个漏风的破洞窗户里看着荆棘门另一边贵族们奢靡淫欲的生活。
恨就是这样一点一点从她的心底燃起来的。凭什么我们卖力工作却还是吃不饱饭,那些人什么都不做每天就只是挥霍玩乐却可以一直住在大楼里。为什么我们连一块布都买不起,他们却拿着我们赚来的钱披金戴银。
为什么n区的人从来不可以踏进北城区,跨过荆棘门的n区人会被处以死|刑;可是北城区的人却可以随意踏进n区,把n区人的性命当如蝼蚁般践踏?
方杳白在医院第一眼遇见蒲尧的时候,她就认出来他了。那个被贵族强|暴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
哎,可怜的人。
方杳白自己作为n区长大的人,自然是不希望在听到有人提起n区的事。那一天,她看蒲尧没有认出自己,她什么也没说。
方杳白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摆脱07年4月3日发生的事情。那一天她被衣着华丽的男子哄骗着穿上漂亮的碎花裙子,打扮成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男子说要收养她,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从此过上富足的贵族生活,可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她住进五彩的宫殿里只是为了成为那些座上宾客的玩物,她换着不同样子的裙子,裙子是漂亮的,但是她是不配那些华美与盛大的。
几个月后,她是一个被玩坏的玩具,再度被抛回了n区。
她知道不该对美好抱有什么期望,她也曾想过被收养可能只是一场美丽的幻象。但是没想到她的经历连肥皂泡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盆沤臭了的洗衣粉水,上层悬浮着反射着七彩阳光的泡沫,掩盖着下方乌黑的臭水。
就在她想要以s了结的时候,一个人站在了她面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云淮。
他穿了很素的一套衣服,从上至下连鞋子都是纯白色。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踏上n区这片泥泞不堪的土地上还能让鞋子一尘不染的。
他没有和n区的人一样衣不蔽体,也没有像自己见过的北城区贵族一样过分张扬。那一身白色就好像他是不屑与这个世界为伍的人。
“我不是来救你的。”
他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方杳白觉得他是不是有病,她都想自s了,居然还有人冷嘲热讽。
“我是来寻找合适的人的,你是吗?”
方杳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她开始好奇,从上吊的椅子上跳下来。
“你要找什么样的人?”
“我要找对这个世界充满怨恨的天才。”
方杳白觉得他一定和自己一样经历了一些伤害。“我是很讨厌这个世界,但是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天才。”
云淮盯着方杳白的眼睛,看了很久,“不,你是。”
方杳白就在云淮地忽悠下加入了x组织。方杳白想云淮说得也对,反正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如果能让多一个人也体会一下自己的不幸,或者能报复那些贵族也是件好事。
“你为什么要成立这样一个组织?是为了s人吗?”方杳白出于好奇,问云淮。